参加完尸首告别仪式后,回到家中,看到师长西席的字,睹物伤情。想写点什么,又不知从何下笔。师长西席著作等身,早已成名,门放学生浩瀚,他的学术与造诣都明摆着,用不着再费辞。
郁郁痛惜多日,今且诉诸笔端。且记下一些零散的印象,或为师长西席研究者注脚之用。
1
对林鹏师长西席的仰慕缘于“二山”。
山西文学界,“晋军崛起”的代表人物韩石山与张石山,无人不晓。我曾数次聆听两位老师的文化讲座,每次他们都要提起同一个人——林鹏师长西席。
韩石山老师说:林师长西席的学识、襟怀与风姿,足称山西文化人之模范。
张石山老师评价林师长西席:仿佛在一片丛林中,忽见一株参天算夜树;又如一带山海冈峦起伏,乍现一座高峰直插天空。
稷山姚奠中、介休张颔、易水林鹏三人,学养丰富,桃李芬芳,为士林所仰慕,被称为“山右三贤”。
经张石山老师引荐,我认识了林师长西席,并参加林师长西席九十寿诞,高朋满座,名流云集,堪称当年一件文化盛事。
生日过后的一天下午,我陪张石山老师登门拜会林师长西席。
师长西席寓所位于太原市府东街,解放前曾是阎锡山督军府的东花园,从一道古旧的巷子进去后是一个不大的院落,院子里几棵穿云大树,犹可见当年东花园的派头。
三间坐南朝北的平房,采光不太好,也不宽敞,却书喷鼻香弥漫,古意盎然。寝室门头上方悬挂一个扇形木牌,有孙伯翔写“蒙斋”二字。
在客厅的显眼处,挂有张颔的一幅墨迹:“东园之公,茂林有鹏。健于评论辩论,勤于著文。思维虎跃,笔底龙腾。唯吾高友,直谅多闻。”
可见师长西席这里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虽是陋室,但君子住所,何陋之有?
得知师长西席有昼寝的习气,约四点钟我们见到师长西席。他起身相迎,一番寒暄后,师长西席问:
“最近表面有什么?”
这句话成为往后我和师长西席每次发言中的开场白。
由于是初次拜访,我难免不免有些拘谨,但随着话题的深入,他精神振奋,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评论辩论滔滔不绝,从先秦文化讲到傅山王铎,从帝王将相讲到卢梭罗素。
有时候讲抗日战役,解放战役,抗美援朝战役,他更是管窥蠡测,由于他亲历过这三场战役。内容跨度很大,有的很宽泛很难懂,须要回家查阅资料才能明白。
秦末汉初,“商山四皓”四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上所显现出来的淡泊名利的风骨和出世的洒脱,为历代文人学士所仰慕推崇,东园公唐秉便是个中之一。
我问林师长西席:“您笔名东园公是否与唐秉有关?”
林师长西席说:“我仰慕他,但跟他没法比,先秦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顶峰。他们凿井而饮,种田而食,布衣蔬食,耕读传家,是读书的种子。”
2
2017年11月份,张石山老师要赴美探视小女儿,出发前领着我去东花园再次拜会林师长西席,相聚甚欢。
张石山老师以林师长西席弟子自居,但林师长西席自谦,并不承认,称呼张师长西席。
张石山老师郑重其事的对我说:“满田,我走三四个月,不放心林师长西席,你十天半月过来看看师长西席,陪他聊谈天。”我欣然应允。
张石山老师赴美后,遵张老师嘱托,我两周拜访一次林师长西席,逐渐熟络起来,话题从来不须预设,无论从那个方向聊,师长西席都能给你引申出由来。
一次聊到我的家乡代县,他说我去过雁门关,也曾写过一篇《紫塞雁门》。《吕氏春秋》上说:天下九塞,雁门为首。
那里的石头是紫色的,土是紫色的,连草和花都是紫色的,筑长城的老百姓一批一批全都去世在城下,血肉之躯掺和了泥土,正是紫色。
这种泥土里花开紫色,都是血泪之花,好大喜功的帝王奴役公民,创建了人间文明的奇迹。
师长西席字翮,号蒙斋、夏屋山等,蒙斋在师长西席的书里都有陈述,唯独夏屋山不知何故,而夏屋山又在代县。
我问师长西席为何以夏屋山为号,师长西席哈哈一笑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山西画院院长王朝瑞是我最知心的朋友,有一次去他那里,他说林鹏,你说我取个什么笔名呢?我说就叫王屋山吧!
问,为何?你看你画完画就贴在墙上,岂不是满屋子的山,王屋山在河南,夏屋山在代州,为了与你一南一北相呼应,我就叫夏屋山吧!
”
“我进入晚年,喜好胡说八道,不管我怎么说,至少有一人赞许,他便是王朝瑞。”
那个整日烟雾环抱的三间南房,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师长西席博古通今,深谙国学,笃学勤思,对问题的意见每每有穿透力,一个有着不同凡俗造诣的人,必定有着不同凡俗的才华和聪慧。
在闹市中的那一方净土聆听师长西席对人生、对社会的意见,对个人的经历和往事的回顾,对学术的追求和构想。和他交谈,他的高论,他的思想,他的情怀,总能让人得到启示,学到知识,得到人生向上的力量。
无论何时,师长西席都把自己当成农人的儿子,正是这种行素安穷的襟怀才让师长西席宠辱不惊地看待生命中的繁华与失落意。”
碰着师长西席犹如夜行见光,暗室逢灯。
和师长西席惯熟了往后,主客之间就不再拘礼客套了,逐渐无话不谈,每次去,师长西席总会问,满田,最近表面有什么?我把我知道的一股脑儿地全说了,大概是师长西席这几年由于腿脚未便利,很少外出的缘故原由。
就这样我把我在表面知道的见告他,他把肚子里的知识传给我,我开玩笑说,师长西席这算不算是一种交流?师长西席哈哈大笑。我才疏学浅,不能与师长西席深度互换和辩论,能让师长西席愉快也是一大乐事 。
2018年的年末,我建筑的书院落成,林师长西席提笔“鸣谦书院”。师长西席也是这一年从东花园迁至龙城苑新居的,我发起说:“咱们今年都迁了新居,我带您去书院庆祝庆祝。”师长西席欣然赞许,高兴的像小孩。
鸣谦书院
我记得那天是农历尾月二十四,我专程约了林师长西席学生周宗奇、张石山等来我书院和师长西席共聚晚餐。
席间师长西席吃得很少,但精神状态极好,侃侃而谈,让人忘了他已是耄耋之年。
为师长西席此行,我特地买了不少烟花,冬天的天很短,饭罢天就已经暗了下来,我一边安排人放烟花一边把师长西席扶到门口坐好,礼花真俊秀,这些年忙于生活,我也好久没有看过了!
我侧过分看师长西席,他微微仰着头,神采肃穆,大概此时他想起了他在天国的爱人和战友……人生就像烟花,曾经残酷过就不枉此生。
年后的正月二十八是师长西席九十二岁的生日,张石山老师早早就把给师长西席过生日提上日程,他说满田,今年咱们为林师长西席操办吧!
我把饭店定在了发展大厦,离师长西席近一些,我提前订好了蛋糕、鲜花,支配了饭店的一个厅,这一天又是文化名流云集,这是我和师长西席认识后过的第三个生日。
师长西席除了腿脚不便和视力有点儿模糊之外,身体一贯还可以,盛夏时节我去看他,顺便带着理发师,由于上一次看他时,已觉头发有些长了。
在洗头时,师长西席在那儿大叫,说是天旋地转。保姆春兰姐说,已经头晕好几天了,我当时以为上火或中暑的缘故原由,过了几天我不放心,又电话讯问春兰姐,说是吃上药不管用,放下电话我就赶忙联系中医院的冯明院长,约好韶光上门去给师长西席诊病。
冯院长把完脉建议,先去做个脑部核磁看看,如果脑部没有什么问题咱们再开药,下午我联系了在山西大医院的同学,给师长西席约好了第二天上午的号。
还好,核磁做出来没什么问题,冯院长在中医院开了六副药,三副吃下去头就不晕了,此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晕过。
师长西席病好后,专门为冯明书匾“悬壶济世”让我送去以示感谢。
3
林师长西席让我看过他刻的一方印“难畜”,是刻此明志的。这和“抗命”“不使之臣”“君命有所不受”“不可使为非”“处士横议”是同一个意思。
他坚持独立思考,不做驯服工具,以是数次挨整。林师长西席宁肯站着去世,不可坐着生,生平倔强,追求真理,九去世未悔。
师长西席以草书名世,其篆刻为人所知者至鲜,其印作大气磅礴,堪称大家。他喜好背诵石涛的一首诗:
书画图章本一体,
精雄老丑贵真切,
秦汉相形新出古,
今人作意古重新。
他的篆刻作品“草民”“布衣之怒”“无上清凉”“大踏步而出”,锋芒外露又布局得体,每方印都有着丰富的精神内涵。
师长西席篆刻师从山西大学任教的王绍尊师长西席,王师长西席是齐白石的亲传弟子,师长西席学篆刻的起因是为了把古文学好,当年的《说文解字》是篆字,为了加深影象才开始操刀向石。
师长西席的篆刻既有齐白石的一些刀法,又受王绍尊师长西席的影响,还揉合了书法中的飞白体,形本钱身独特的风格。
师长西席的印章我有幸见过数方,确实文雅,大气、淳厚,笔墨刀石十全十美。
一次聊到张颔师长西席,他说我进西泠印社是张颔师长西席推举的。
西泠印社,坐落于浙江杭州市西湖景区孤山南麓,创建于清光绪年间,是海内外研究金石篆刻历史最悠久,造诣最高、影响最广的学术团体,被誉为“印学研究中央”、“天下第一名社”。
自成立起,精英云集,马衡、张宗祥、沙孟海、赵朴初、启功、饶宗颐这几位大师级人物先后担当西泠印社社长。李叔同、丰子恺等均为社员。
西泠印社的影响力和入社的严格程度是成正比的,“诗、书、画、印”全,以“保存金石、研究印学、兼及字画”为立社宗旨。师长西席活着时,是山西唯一一位西泠印社社员。
2020年疫情,西泠印社以“众志成城战疫情”为主题,向社员征稿。师长西席写下孙思邈语: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
师长西席辞世后,西泠印社发来唁函:
师长西席剑胆琴心,从前投身革命奇迹,历经抗日战役、解放战役、抗美援朝等战火洗礼,以满腔热血报效祖国。
于艺术上多方取法,兼收并蓄,尤其擅大草,遒劲豪迈,气势磅礴,以匠心独具在书法界收成“南有林散之,北有林鹏”之美誉。
4
2019我和黄风老师用时五年撰写的《大湄公河》发行。
提及新书发行的事,师长西席说,光阴读书会为《大湄公河》朗诵的音频,我已全部听完,光天化日之下惨绝人寰的屠杀,十三条鲜活的生命,瞬间撒手人寰,让人痛断心肠!
说完他奋笔疾书,“报仇”二字。
九十二岁的林师长西席,腿脚站立已经很困难了,但他写“报仇”二字时坚持站起来写,他说,写这两个字一定要用力。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定理,这是定律。如果杀人可以不偿命,欠债可以不还钱,这便是动乱的根源,儒家正是有见于此,才提出报仇之制,”他说,“在《论语·宪问》中,孔子有两句话说的非常好: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直是什么?直者值也,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此之谓直也。如果总是以德报怨,致使为非作歹的人总是占便宜,这无异便是一种变相的鼓励。让为非作歹的人立即遭到无情的报复,这是办理冤冤相报何时了的最好办法。任何不予报复、不敢报复、不忍报复的行为,都是对坏人的鞭策,是不义的,是不道德的,是对社会不利的。”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燕赵多年夜方悲歌之士,此时奋笔疾书的师长西席,更像是一位侠客。
自古以来,文人都有侠客梦,以笔当刀剑,以纸为江湖,以文章拯救苍生,抑富济贫,侠客没有消逝,只是换了一种办法存在。
空想中的侠客人格该当是“奉天行道,善德仁勇,守德仗义,礼智忠信”,正所谓“仁者不忧,智者不惑,勇者不惧”。
他们敢“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从坚守道德中获取勇气,超越功利,勇于行动。
5
追随师长西席三年多,读他的书越多,越以为该当为师长西席做一些事情。
在2019年的7月,在书院为师长西席举办了“林鹏师长西席草书展”,展品40余幅,并且展出林师长西席的著作十余种,目的便是让更多人真正认识这样一位大家。
“林鹏师长西席草书展”在太原市鸣谦书院开展后,好评如潮。“吟罢清风起,荷喷鼻香满四邻”。山西文化界名人韩石山、张石山、鲁顺民、黄风等容身林鹏师长西席这幅草书作品前连连夸奖。
林鹏师长西席书法取王铎之开张,引怀素之线质,效傅山之盘桓,扬张旭之旷达,他的狂草似野马脱缰,如惊蛇入草,像飞鸟入林,来不可止,去不可遏,他的“秋兴八首”是当代草书的顶峰之作。
张石山老师说:“林鹏师长西席是当代傅山,是山西文脉之所在。”
说到师长西席的狂草,不得不提师长西席曾赠我一幅长轴,2019年仲秋,师长西席回河北老家南管头小住,我驱车探望。
午饭后,师长西席一定要让我带点柿子回去,南管头这一带的柿子、桃子非常好吃,好山好水孕育出好的果实。
我和保姆春兰出去摘柿子,回来时地上放着墨迹未干的一幅八尺整张书法作品,师长西席道:满田,这是专门为你写的。
上面写着:
谁的天下谁的人,
谁的文化谁的心。
草根生来二五眼,
野火东风一根筋。
赠吾友籍满田千里迢迢来狼牙山看望老夫不胜欣喜之余挥以赠。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师长西席的作品我也欣赏过不少,这副最为狂,迄今我也一贯这么认为。
师长西席曾说过,书法是太暴露了,切实其实是赤裸裸的,没有遮挡,装不了假,瞒不了人。尤其是狂草,在笔墨之间,挥洒之际,完备是靠兴致、心情、灵性。
狂草绝不是为名利的东西,它乃至也不是为欣赏而创造的。它是一种表现,为了自己,为了高兴,为了发泄,为了让人讨厌,为了不知为而为之——
“书,心画也。”
6
林师长西席德行高拔,学问轶群,我甘心立于林老门墙之下。
林师长西席理解我曾经有一段不堪的经历,写了“黄茆白雾三千嶂,瘦马单衫十八盘”以赠。他说人生路漫长而弯曲,关键是认清自己,克制自己,矢志奋斗。
他说所有的骄傲都是由于读书少,唯有读书多了,才能看清中国古代史,中国当代史,才能看清自己,看清周围的天下。
他给我列了中外书单有二十多本,到他拜别,我还未读完一半,想来就惭愧。
林鹏师长西席是一位肚量胸襟万卷的睿智学者,有着深厚的人文教化,他卓然轶群的书法艺术与他的学识密不可分。
熟习林鹏师长西席的人都知道他的书法更多得益于他多年来的潜心阅读:“古来大书法家无一不是大学问家”。
“你如果想成为一个真正的书法家,你就要首先成为一个文化人;你如果想成为一个真正的文化人,除了读书再没有别的办法。想成为作家,更要多读书。”
有一天他年夜声背诵苏东坡的《赤壁赋》:“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人生无常,该当理性看待,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林师长西席阔别权贵,孤傲的坚守着“道”的信念,使“道”成为他的精神目标和崇奉支柱。有钱时把大部分救援给亲朋,他骨子里不喜好金钱。
“有的人一张嘴便是,某某人的字卖了多少万。那是人家的行市,人家的时运,同你有什么关系?”师长西席尊重所有空手发迹的劳动者,说他们是平民,是布衣,正是这些看似卑微的人支撑着中国文化,不管社会如何变革,他们坚守自己的道,他们认为的道便是天理人情。
一个个生命个体汇成社会,亿万草民构成天下。说罢,他写下狂草“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赠我。
林师长西席不仅是书法家、思想家,更是一位有良心的读书人。
古代的士有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肚量胸襟,“为天地立心,为平生易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达则兼济天下”,“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是一群民气坎天下对任务与道德的义务感;“士之为人,当理不避其难,临患忘利,遗生行义,舍身殉难。”
传统的士君子尚操守、重然诺、抗强权、有气节、来岁夜义,他们大都有一种超越物外的空想追求,不看重物质财富,不梦想名誉利禄,有着高尚的人格情操和道德风范。
古有不吃嗟来之食及不为五斗米折腰者,他们神往立功、立德、立言而不朽之人,他们爱国,倡导“天下为公”;
“士为心腹者去世”,“人以国土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他们能“视死如归,舍身取义”,能以许国,毁家解危;
他们的信条是“大丈夫行事,论是非不论短长,论顺逆不论成败,论万事不论生平”;肚量胸襟天下,安贫乐道、通达死活,恪守名节的道德规范,无不让民气怀敬仰。
师长西席便是当今的士林典范,一个有胆有识有思想的文化学者,在漫长的历史时段中,任何现实功业都犹如流水,而只有笔墨的流传可以超过时期,深入民气,永不磨灭。
7
2020年正月初二,因新冠疫情,师长西席回老家南管头居住,此一去直至逝世再没回过太原。我五次驱车去南管头探望师长西席,不想这次却是永诀。
一起上,大家沉默无言,山高水远,行色匆匆;一起尽是无尽的思念和追忆,无尽的悲痛,呜呼!
悲哉!
痛哉!
正月初六去看师长西席,师长西席还把我叫到床边说:“满田,辛劳你了。”看到师长西席满头白发和更加清瘦的脸庞,我心里掠过一阵难熬痛苦,谁料那次短暂的相聚竟成末了一壁,铸成此生最悲哀的一场离去。
我想起龙应台的一段话“中年人的沧桑中,总有一种无言的伤痛,目送生命的远行,却只能目送,无法挽留。”
师长西席灵堂前,文艺界、书法界、作协等职员纷纭前来哀悼,全国各地文人各界人士也发来吊唁师长西席的诗词,情真意切,动听肺腑,如此一位德高望重,思想解放,精神独立的父老离我们而去了,高山仰止,大海无声,我虔诚的膜拜。
一个坚持空想的人,总有无数人追随他的脚步,总有无数种办法“实现”他的空想。就像甘地,“我虽然没做到,但是我已种下种子。”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林师长西席穿越回古代,成为流放的墨客,身着长袍,白发纷乱,冒着蒙蒙小雨溜达在易水之滨,仰起傲骨嶙峋的脸庞,向阴云低垂的天空发出凄凉的叫嚣,深长的嗟叹。
我喊着“师长西席,师长西席”奔跑而去,溘然惊醒,泪水沾巾。
人间冷暖,世事沧桑。人可舍身殉难,但有放不下的念想。惟愿师长西席高山深处,白云之间,有花有酒,举杯邀月,长乐未央。
易水河边,狼牙山之南,师长西席远去,人间再无东园公。
作者简介
籍满田,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山西省作协报告文学专业委员会副主任。
著有《晴雨路干湿》《曾家兄弟》,《大湄公河》(合著),《滇缅之列》(合著)等作品。
来源:天马艺术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