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人上车后,民警寇华东走进驾驶室,他是实行这次任务的驾驶员。一阵风吹开云层,阳光照在寇华东身上,他胸前的党徽格外刺目耀眼。
长路漫漫,始于脚下。
最近,寇华东时常回顾往事。在自己的微信朋友圈,他这样写道:“16年前,梦里不知身是客;16年后,已是风雪戍边人。”
2006年,17岁的寇华东登上开往边陲的列车,从热闹鼓噪的家乡来到万里飘雪的喀喇昆仑。
当得知儿子要去边陲事情,寇华东的母亲很担心。临行前一晚,母亲一边帮着整顿行李,一边反复叮嘱寇华东:“一定要安全然安。”
第二年春天,父母收到寇华东重新疆和田寄来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小伙子黝黑精干,在演习场上精神抖擞,母亲那悬着的心算是放进了肚里。
又一年的夏天,寇华东经由培训成为汽车兵。至此,云端天路、高原达坂和他的热血青春相互交融。
在高原行车,对寇华东来说既是寻衅,也是享受。
每次驾车安全返回后,他都会记下公里数,多年下来,寇华东在喀喇昆仑累计驾车行驶20多万公里,可绕地球赤道5圈。
初上高原那年,寇华东每天都要和高原反应带来的剧烈头痛作斗争。面对环境恶劣的喀喇昆仑,他的内心逐渐长出“坚硬的壳”:“环境越是艰巨,越能磨砺人生。”
他以为,空想便是那个“坚硬的壳”。
常年行走在喀喇昆仑,随时要面对不可预测的危险。
2012年,在一次运送补给途中,车子刚刚翻越黑卡子达坂,溘然山顶巨石滚落,砸毁了路基。听着巨石沉入谷底的轰隆声,驾驶室里的老班长赵慎雷和寇华东神经紧绷,冷汗从后背渗出。
过了一下子,赵慎雷问寇华东:“你知道,我们驰骋高原的意义是什么?”然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那便是用全力以赴和坚持不懈,给路那一端坚守高原的战友送去温暖和光。”
说话的时候,赵慎雷的双手紧握方向盘,双眼一贯望向远方。
那一刻,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从寇华东的方向望去,他的神色温暖而坚毅。
“温暖和光”?“光”到底有多亮?
那时,在年轻的寇华东心里,并没有明确答案,但他懂得了老班长话语背后的深意:高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
16年戍边光阴,喀喇昆仑的每一条路,早已悄无声息地刻进寇华东的心底。
“只有经历过,才能扛得起。”这是寇华东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在许多年轻战友眼中,寇华东便是一本“活舆图”,值得负责翻阅。行车途中,每一处该当躲避的沟壑,每一处可能涌现险情的方位,都刻印在了他的脑筋里。
民警殷欢笑是寇华东一手带出来的徒弟。
2016年2月,在海拔5100米的某区域,寇华东驾驶的车辆发生故障。车从路上侧滑到路基下,陷进了雪窝。
寇华东双膝跪在雪中检修。他一手戴着棉手套按进雪窝,另一手拿焊枪在汽车“后桥”打眼,再用14毫米的钢筋穿过“后桥孔”,并牢牢拧紧……就这样,在零下20多摄氏度的寒冷条件下,寇华东整整干了3个小时。
这期间,寇华东只安歇了两次。等彻底完成检修,他的双腿已冻得险些失落去了知觉,脚趾、双手都被冻得青紫,殷欢笑用大衣将寇华东牢牢裹住。待逐步缓过神来,寇华东说的第一句话是:“车辆再次启动的时候,千万别猛踩制动。”
那一刻,殷欢笑的眼睛湿润了。师傅的心,徒弟最懂。
长期在高海拔地区实行行车任务,寇华东的身体总是“小毛病”不断。每次涌现身体不适,他都是一个人躲在角落硬扛。面对战友的关心,他始终是一句:“我的心脏,那是真强大。”
鲜有人知道,这几年,寇华东在海拔比较高的营区安歇时,一到晚上,他的胸口常常憋闷得难以入睡。
师傅的身体状况,瞒得了别人,瞒不了徒弟。有一次,寇华东洗头时,让殷欢笑帮忙倒点热水,殷欢笑看到盆里有很多掉下来的头发……小伙子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哭了。
路在心中,心在路上。坚守高原,这种生活有着他人不能体会的艰辛。高原戍边民警坚持了下来,他们把艰巨过成了日子。
“青春奉献在哪里,最美的影象就留在哪里。”对寇华东和战友们来说,“喀喇昆仑”这4个字,便是他们的目光所及、他们的天下。
在这里,寇华东和战友们经历风雪阴霾、各种险情。在这里,他们发展为一个个扛着风雪、旭日出发的戍边民警。
2017年深秋,高原上风雪交加。寇华东和战友连续20多天在外实行任务。任务结束,他患上了风湿病。如今,每到阴天雨雪天,他的风湿病都会产生发火。
3年前,寇华东驾车去天文点,途中车辆爆胎。修车过程中,他的左手大拇指被砸伤。他硬是一手握着方向盘,安然抵达了目的地。
今年3月,和田边疆管理支队党委考虑到寇华东的情形,安排他到机关担当警保中央安保交通部卖力人。寇华东知道,虽然驾车走上喀喇昆仑的次数少了,但是自己在这座高原上曾经度过的每一天,他都会用生平去想念。
“车轮驶过的每一寸地皮都属于祖国,守护祖国边疆安宁便是我勇往直前的意义所在。”寇华东深情地说。
奔赴下一个目标,他和战友们再次出发。
作者:王贵生
来源: 公民公安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