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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涉及“全职太太VS职业女性”的“女权”话题,怒斥者又是风云人物张桂梅——她身患23种疾病,却创办了免费女子高中,改变了1804个穷苦山区女孩的命运,因此被誉为“燃灯校长”,这一话题迅速引发热议。

燃灯校长痛斥学生成为全职太太她的末路怒可以理解但不必认同 休闲娱乐

张桂梅的“愤怒”可以理解,但不必认同

张桂梅痛斥成为“全职太太”的学生,确实有其详细语境。
若设身处地地站在张桂梅的视角上去思考,她的“过激”未必不可理解。

从张桂梅本人的经历看,她坚守滇西穷苦地区40多年,险些是将大半个人生献祭在丽江,她所为的并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某一群人。
她希望女学生们成为火焰,一星火苗点燃一片森林;希望她们成为稻种,一粒果实终将喂养全体村落。

出身屯子的女孩,属于她们的通道太狭窄,读书就业险些是她们唯一的路。
而这条路要走出来,太难太难。
张桂梅办女高的初衷,也与此有关。

常年深耕穷苦山区教诲事情的张桂梅,看过太多女性的悲剧人生,才会对“全职太太”这种选择这样不理解、不体谅,特殊是对自己的学生。

某种程度上,张桂梅对全职太太的评判,也是基于“社会贡献”维度而非“个体选择”维度。
从她那番话看,在她眼中,那位成为全职太太的学生所辜负的,不但是个人学到的知识,还有她得到过的权利以及为她的每一步铺设阶梯的人;在她看来,“个人选择”虽然出于“个人”,但不能仅仅是为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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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她的亲自经历看,这样的心态不难明得:她烛炬成灰,为的是让学生学得知识、走出“原生之困”。
进一步言之,她希望自己的学生更独立,继而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
这从她创办的华坪女高的校训也能看出——“我生来便是高山而非溪流 ,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
我生来便是人杰而非草芥,我站在伟人之肩唾弃卑微的懦夫。

而她将全职太太与职业女性决牝牡,也有其社会土壤:当代社会的两性平权史,也是一段女性“走出去”、迈入社会走上各种岗位的历史。
那些走上社会的职业女性,她们创造产值、创造劳动岗位、争夺发言权、为一代一代女性谋福利。
女性受教诲权、继续权、投票权、同工同酬权……都是这样一点点争取来的。

很多年前,曾有这样一篇文章讲到,一位成功人士在女儿的中学毕业仪式上对她的女儿和同学们提出哀求:你们都要成为社会的一分子,参与公共事务,参与社会劳动,这是你们应尽的责任。

当然,反对“全职太太”,背后也是对家庭付出的不认同,实质上秉持的还是男权视角。
而认为全职太太就意味着完备放弃自我,或许也不尽客不雅观。

我们确实不必苛责张桂梅的“不体谅”,却也不必污名化“全职太太”。

“全职太太”摆脱了附庸化,才是真正的平权

得看到,放在当下的现实语境中,张桂梅所言之“男人靠不住”“(当全职太太)就被社会淘汰了”等论断不无过分。

不可否认,在过去很长一段韶光内,“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构造是被男权逻辑锁定的,这也是女性附庸化的标志。

但到了如今,情形涌现了些许变革。
一方面,绝大部分女性已经通过教诲进入社会,并在很多方面表现出了不输男性的学习能力和事情能力,越来越多的女性被认可;另一方面,即便是选择做“全职太太”的部分女性,也大多并非是囿于某种传统不雅观念,而是对等尊重根本上的新家庭角色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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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一个新的情形是,越来越多的“全职太太”,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家庭主妇,而是自由职业者。
她们既不依赖丈夫,也不依赖某个固定的单位,而是自由地分配韶光、独立自主地创造代价。
在移动互联、平台经济时期,个人才华和代价被完备埋没的环境已经越来越少,很多“全职太太”仅凭一部手机就可以与社会“无缝对接”。

因此,我们在看待“全职太太”时,不宜一概而论:如果女性不情不愿却无奈为之,还由此沦为寄托者、低男性一等,那确实该引发对女权的思考;若是夫妻两方着眼于家庭与事情的权衡平等协商做出的安排,选择自由得到了保障,那未必便是“女性自我放弃”,也不必埋汰或否定。

揆诸现实,“全职太太”背后的不平权征象的确存在,但将“全职太太”等同于女性附庸化,可能也有些刻板印象的意味。

在遍及责任教诲和“张桂梅们”的长期努力下,大多数女性已经完成了启蒙。
“日拱一卒,功不唐捐”,社会各方为女性争取的每一项权利、所铺设的每一步阶梯,已经潜移默化地改变了社会的面貌。
就此而言,作为平衡性的家庭角色分工,只要男女两方对等尊重、平等对待,只要出于志愿、家庭付出被认可,那就谈不上两性不平等——就像男女角色对调,男性变成“全职老公”那样。

因此,无论是“全职太太”还是“全职老公”,当这个称谓背后不带有某种附庸色彩、不被另眼相看,或许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平权”。

这倒不是去责备张桂梅的偏执——正好是由于她的“执拗”,她才能为了一个目标坚持数十载,而男女平权的进程,须要这样一批固执的人。
只是想强调:我们该当改变的是对“全职太太”的刻板印象,主要的是保障每个人对生活的自由选择权,而不是在“全职太太”与“职业女性”之间贴上你好我坏的绝对化标签。

□叶倾城(作家)

编辑 孟然 校正 危卓

来源:新京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