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只鸡精儿,我一直颇有微词。因为,从来,它都不是盏省油的灯。有一阵子,家里母鸡下的蛋老是丢。起初,家人都以为是黄鼠狼进宅了。后来,我终于发现了秘密。原来,母鸡丢的蛋全是它作的祸。那一天,我低着头看书,忽然传来了母鸡下完蛋后的叫声。我立马想起了丢蛋的事,就站在窗前窥看。母鸡叫着离开了窝,不一会儿,鸡精儿来了,东瞅瞅西瞧瞧,见四下无人,便一头钻进鸡窝。它先用爪子把蛋从窝里勾出来,然后用嘴对准鸡壳,猛地一敲,嘴伸进去,一边吸一遍叫,就像非洲的孩子第一次喝可口可乐一样兴奋。喝完,一脚把壳踢到一个角落里,然后腆着肚子,扬长而去。瞧瞧,这贼做得多贼!
再说它一件糗事,就在前几天,我正在院子里做数学卷子,外婆叫我把我屋子打扫一下。我前脚走,鸡精儿后脚就跳到椅子上,蹦到桌子上,在我的卷子上走过来走过去。这还不算,临走又丢下一颗重磅炸弹。扫完地回来,我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大吼一声:我可不管你‘鸡精’不‘鸡精’,非把你揍成烧鸡不可!那厮翅膀一扇,出了院子,再一扇,上了树。我不会爬树,只能站在树下跳着脚骂。鸡精儿也不闹,竟呜,呜,呜——打起鸣来了。唉,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讲不清啊!
直到有一天,我才转变了对鸡精儿的看法。那是一个春季的薄阴的天气,外婆去邻居家串门,她养的20多只小鸡三三两两在院子里溜达。一只大老鼠偷偷溜进来,冲进鸡群里乱咬。鸡妈妈尖叫着不敢上,鸡精儿闻声而至。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只翅膀拍打着扑过去,啄,抓,撕。打斗声惊动了左邻右舍,大家赶来时,那只老鼠已死在鸡精儿爪下,可不放心的它,还在拼命地啄老鼠的脑袋。
啧啧,危难之处显身手,这‘鸡精儿’,还颇有几分侠肝义胆哩!……从此,我对鸡精儿有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