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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舱门关闭,手机旗子暗记中断,乘务员从身旁走过,姚谦抬开始来,用微笑和柔柔的语调见告她:“翱翔途中,请不用问我要吃什么、做什么。”他打开iPad和手写输入法,写下第一个字的第一个笔画。
姚谦的很多文章和歌词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完成的:
若不是由于爱着你,怎么会夜深还没睡意;
美梦里有若何景象,你终于回过分看我;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跬步不离;
该遮盖的事总清晰,千言万语只能无语;
如果这便是爱,再转身就该年夜胆留下来;
那深爱过他却受伤的心,丰富了人生的影象……
谁的故事里没有一首姚谦呢?就连张小燕,在台湾娱乐圈里沉潜半个多世纪,地位斐然的女强人都说:他是最懂女民气的词人。
此刻,姚谦就坐在本刊对面,讲他的新书《我们都是有歌的人》;讲他三十几年来和一代又一代女歌手的故事;讲他的写作习气和旅行故事……面前是两杯浓浓的美式咖啡,喷鼻香气和着他的声音传过来,像他的歌一样,温顺细腻,轻声诉说。采访进行了将近三个小时,姚谦没有露出半点倦意或不耐烦,对每个问题都侃侃而谈,并始终保持笑颜。
“写了这么多动人的情歌,自己的感情经历是不是也很丰富?”这是采访后程,一个带着玩笑意味的问题。
“没有!
”出乎猜想地,姚谦溘然提高音量,第一次用不须要凑近也能清楚听到的声音说:“就由于贫瘠才会必须靠这些来讲明!
”他的身体向后靠,半低下头去,用大笑来掩饰笼罩含羞,眼睛弯成弧形,像个初谈爱情的男孩子,倒是和身上的明黄色连帽卫衣很配。
如果不是大约两个小时以前,他还在说,旅行目的地优先选在非洲、南极、北极、南美洲,由于“65岁往后,长途翱翔就比较辛劳了”,你不会意识到,姚谦已经将近60岁了。
夕阳渐沉,没喝完的咖啡已经冷掉,我们又聊起了江美琪——姚谦精心打造过的女歌手,他曾为她写过这样的句子:偶尔惊见用过的梳子,留下了光阴的线条。
最熟习的陌生人
温顺的姚谦,也有让人害怕的时候。
车子开到维京唱片的录音室楼下,20岁的萧亚轩不肯下车,一贯在哭。她要在这一天录自己首张专辑的主打歌——《最熟习的陌生人》。这首歌由姚谦作词,小柯作曲,日后会让她迅速走红,直到20年后依然被传唱,是她最主要的代表作之一。
这是1999年,一个刚结束加拿大的学业回到台湾的女孩,没有预见未来的能力,萧亚轩只知道自己并不喜好这首歌,哭着说:“我不要。”事情职员都慌了,向维京唱片的总经理、制作人姚谦求情:“不要逼她唱了吧?”但是姚谦坚持:“弗成,还是得唱完。”萧亚轩连续哭,姚谦连续说:“你唱完,你不喜好再见告我。”
那一年,姚谦同时推出了三个新人,江美琪、侯湘婷、萧亚轩。萧亚轩是在商业上最成功的一个。揭橥第一张专辑后,萧亚轩就开了个唱,第二年登上喷鼻香港红磡体育馆,揭橥第三张专辑后,在内地开巡回演唱会……在姚谦的包装下,她唱文艺调调的都会情歌;跳洒脱轻盈的Hip-hop舞曲;黑发,瘦削,衣饰妆容清爽干净,保持天然的单眼皮。
多年往后,姚谦才知道萧亚轩并不喜好他为自己安排的路线。
七年后,合约期满,萧亚轩的妈妈来替她续约,但萧亚轩站在门口不肯进来。此时她已经在姚谦的打造下,成为台湾新世纪初的四小天后之一,但和多年前,录《最熟习的陌生人》时哭得一样无助和孩子气。
姚谦向本刊回顾这段往事时,一气呵成,萧亚轩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哭着说不想签约的场景已经由去了十几年,但又彷佛还在昨天,“实在是我赞许不签的。大概是骄傲,我就溘然以为我不想勉强一个人”。
姚谦对萧亚轩的妈妈说不要逼她,如果她乐意了再来。“后来就再也没来了。”姚谦喝了口咖啡,表情沉着,看不出感情是否有波澜,“我不是说不难过,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没有失落落,由于这是一个彼此的失落去”。
离开维京后,萧亚轩割了双眼皮,把自己打扮得浑身闪闪,唱起爱情来,不再是姚谦式的“每一天睁开眼看你和阳光都在,那便是我要的未来”,而是“不奇怪,敞篷车全是为了爱的高姿态,谁不期待,能让人闪闪发亮的闪光男孩”。
姚谦没有对萧亚轩后来的风格做出评价,只是说:“每个人都有他的选择权。这是她的选择。她后来的两组经纪人以前都是我的员工,以是我未便利说什么,但的确我以为事情不是只有好或不好,由于她也面临着全体家当不好的时候,她也面临着她自己当老板,她便是要这样子,经纪人说服不了她的时候。”
作为音乐公司的管理者、制作人、作词人、某种程度上的恩师,姚谦习气把任务揽到自己身上。他说自己和萧亚轩的妈妈是同龄人,很自然地把自己代入到长辈的位置,“以是有一点事情我就决定了,以是也很本能也不怎么阐明,我后来才知道,她很怕我,她也不敢说。”以至于后来的分开。
他的另一位爱徒江美琪,也在办公室里哭过。
原来我们都是如此平凡
“你还没来,我一个人只能跳舞蹈解闷,你还没来,我一个人看着Chagall画册,虚构着可能属于我的俏丽爱情,怎么忽然堕泪了,后来又笑开了。”当姚谦把这首《我爱夏卡尔》的歌词交到江美琪手中时,顺口问了句:“你知道夏卡尔吗?”江美琪瞪大眼睛看着他,没有回答。
半小时后,事情职员见告姚谦,江美琪哭了。姚谦吓了一跳,跑过去问起因,才知道江美琪并不理解夏卡尔(另译为夏加尔),担心唱不好,急得掉眼泪。姚谦自责不该那么直白地问出来。第二天到诚品书店,买了本马克·夏卡尔,这位俄国超现实主义画家的画册送给江美琪。在新书《我们都是有歌的人》中,姚谦分享了这个故事。
《我爱夏卡尔》收录在2005年5月发行的专辑《恋人心中有一首诗》中。回顾制作人生涯,姚谦说,很难讲哪张唱片最满意,“但到现在还是以为那时候的努力是值得的话,便是这一张”。
《恋人心中有一首诗》里,诗与江美琪的歌声交替涌现。姚谦曾经互助过的女歌手,赵薇、袁泉、刘若英,还有刘烨、蔡通亮和姚谦自己都在个中献声,朗诵一段歌词,或者说一段诗。姚谦在这张专辑做了新的“实验”,让词靠近于诗:
你是否也还记得那一段美好,大概写给你的信早扔掉,这样才好,曾少你的,你已在别处都得到——《那年的情书》。
我沿着心中熊熊大火般追逐的力量,不管自己末了会受什么伤。我也要安慰自己千万不要怕,忍耐吧,年夜胆地追吧,这一次幸福就要到达——《芥末不辣》。
音乐人伍思凯的女儿MAYWU,也朗诵了一段:“爱你是场灾害,心的感冒,比地震频繁。”那年她只有五岁,吐字还不清晰,“现在已经是一个独立乐团的主唱了。”姚谦笑了笑,感慨光阴匆匆。
江美琪也不再是唱着自己是第二眼美女的小女孩了。经历了却婚、生子,有十年了,两人没有再互助,只是偶尔在脸书上联结。
直到去年年底,姚谦罕见出镜,在江美琪的新歌《我们都是有歌的人》的MV里,扮演了一回自己。他出场时,字幕写着:改变人生的恩师。这是江美琪为了纪念出道二十年,特地向恩师邀来的歌。
“我们都是有歌的人,平凡富有,相遇分开,还有感想等待捕捉”,MV中,江美琪轻轻唱着,姚谦牵着她的手从远处走来,停在半路,然后松开她的手,目送江美琪连续向前,微笑、鼓掌、点头。
与萧亚轩的故事不同,江美琪从未达到过天后的位置,虽然很多人说,姚谦把最好的词都给了江美琪,但始终没帮她真正大红大紫起来。
“江美琪的商业不堪利实在是我的问题。”姚谦还是把任务归到自己身上,“不是她的问题,实在她是有能量成功的”。江美琪出道时的竞争者是滚石旗下的梁静茹,李宗盛是她的制作人。姚谦和李宗盛在打造两个人时,都有种“不应该用甜甜的情歌来谄媚市场”的生理,二人的首张专辑成绩都不算好。
到了第二张专辑,滚石转换了思路,让梁静茹完备商业化,《勇气》一经推出,就成为KTV的点唱金曲。但是姚谦还是让江美琪坚持纯文艺路线,“我就认为,为什么年轻人就不能文艺?以是我就从有个性的女生来表现她,个性也是文艺的一个方面”。
江美琪的第二张专辑《悄悄话》真的成了“悄悄话”,少人问津。公司老板给了姚谦不小的压力,乃至哀求与江美琪解约,姚谦在“痛楚”中,为她制作了第三张专辑,“还好那时全体就起来了,以是渡过难关”。
但没过几年,更大的“难关”来了。数字时期来势汹汹,不可逆转、不能违背。传统唱片业的寒冬开始了。上世纪80年代入行的姚谦,在行业壮盛时功成名就,寒冬期到来后,他拿出2000万台币做了大熊星公司,“不是作为投资人,而是这个家当养过我,我想做点事情,赔光了我就走”。后来果真赔光了,现在想来,姚谦以为是由于“在实体转到数字的过程里面,我可能还是保持着偏实体唱片的思维”。但也不是毫无收成,他依然以为这是一段“非常值得的经历”,也理解了一个道理:你不能逞强。
转眼到了中年的后半段,比较于行业的发展,姚谦有了更主要的课题:“该当把韶光主权拿回来,做我想做的其他的事。”
姚谦在50岁时,开始享受他的退休生活了。
北京LongStay
“不须要去办公室上班,可以睡晚一点了。”这是退休后,生活发生的第一个显著的变革。虽然没有详细的清单,但姚谦有两大项操持,一个是要写歌词之外的文体;另一个是去旅行。有时候,这两者是可以同时进行的。
他在豆瓣开音频课程,每天做英文阅读,每个月写四篇专栏,每年至少两到三个超过两周的永劫光旅行。
姚谦在台北和北京都有屋子,每年在两地生活的韶光各占一半。台北的家是一幢四层别墅,每一层各司其职,都挂着他从天下各地拍到的艺术品。考虑到晚年的独居生活,姚谦特意安装了智能电梯方便高下楼。在北京搬过两次家,一次在三环,一次在四环。他喜好安静的、窗口与窗口之间有一段间隔的社区,可以连续几天都不出门。
不想再听他话的萧亚轩;文艺的、没有大红过的江美琪;还有更早的李玟,姚谦说她是“那个时期,在西方受教诲终年夜的孩子才有的那种被阳光晒过的通亮透澈感”;闽南语歌后的江蕙;内地的袁泉,姚谦以为她很特殊,在艺术方面和她有很多共同话题……
姚谦用音乐和笔墨在她们身上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然后离开。再然后,这些女歌手也逐步淡出大众视线,就像姚谦的那句歌词:偶尔惊见用过的梳子,留下了光阴的线条。
但姚谦不是整天哀叹岁月悠悠的人,“我更多的是在欣赏新的、下一个有趣的音乐人。”正说着,好妹妹的经纪人走了进来,姚谦和他打过呼唤,然后转头对说:“这个咖啡厅是好妹妹和陈粒成立的。”
他对新朋友好妹妹乐队说过,“你们都已经老了,你们要开始思考了,由于新的一代要出来,他们又有不同的审美,以是你们如果还在用旧的方法的话,那就塌台了。”
姚谦拿脱手机,给看他最近在听的歌,在第91届奥斯卡上拿到最佳记录长片的《徒手攀岩》的片尾曲《Gravity》。“专心听一首歌,实在只假如好的作品,它给予你的回报是大的。”他一边翻看歌单一边说,“每次专心听一首歌,进入一首歌的话,音乐是可以回到生活里的。举个例子,大概某个人在1998年听某一首歌的时候,恰好是他高考的那一年,他用歌来记载自己的生命经历,便是用歌来说故事的人。我们都是有歌的人。”
这便是新书创意的由来。姚谦在《我们都是有歌的人》的后记中写道:“当我们回忆某一段光阴时,大概早已不记得发生在哪一年,但却总记住在那段光阴里自己最常听的那些歌。那些歌逐渐成为我们生命中一道道色彩,这些色彩进而构成了我们的人生。”
不过姚谦是不会听自己的歌来回顾人生的。每次听到哪里在放他的歌,他都会以为不好意思,“由于我常以为那是之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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